“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,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。同志呀你要问我到哪里去呀,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……”每当回想起在铁道兵的军营岁月,《铁道兵志在四方》的铿锵旋律就会不绝于耳,恍惚又回到了在青藏高原的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。
1980年11月1日,18岁的我与战友们乘坐一列闷罐火车,从天府之国的四川来到青海格尔木,成为铁道兵第七师特务连一名普通通信兵。刚下火车,眼前只有我们这些穿军装的年轻人,才是一望无垠的荒漠里唯一的绿色。我们在呼呼作响的风沙里深一脚浅一脚,摇摇晃晃。我知道,新的军营生活,将从这里开启。
通信兵虽然不直接参加一线施工,但责任重大,保密性强,将直接上传下达首长的命令,对保障施工指挥和完成各项施工任务具有重大作用。无线通信报务员收发报业务要求很高,一点一划,千军万马,正如毛主席为通信兵的题词:“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,顺风耳!”我感到当一名通信兵很荣耀。
在3年的高原铁道兵生涯中,令我最为难忘的是修建青藏铁路的那段艰苦岁月。变幻莫测的天气,风沙说来就来,雨雪说下就下,而且气候特别寒冷,一年四季都可以穿棉衣。每年的10月中旬到次年的4月中旬都是冰天雪地,在零下30摄氏度的极端寒冷气候里,稍不注意就会冻伤。尽管我们戴皮帽、穿皮大衣、戴毛手套、穿大头鞋,从头到脚“四皮”武装,但稍不注意就会长冻疮。我和战友们穿上笨重的“四皮”,在戈壁滩上架设通信线路,排查线路故障,攀爬、行走、排线,睫毛上和鼻孔处都是冰霜冰碴。有人夸张地说,解小手都要拿根小棍边解边敲,要不然就会冻成一条冰棍。尽管如此寒冷,但我们对首长下达的任务一点儿都不敢含糊。有时候风沙漫天,戈壁滩上的石子哗哗作响,站立不稳,睁不开眼,战友们就手拉手背对着风,或者抱住线杆,以免被风刮倒,不完成任务决不下班。
高原严重缺氧、气候干燥,只能小步慢走,脸上脱皮,擦高原润肤霜也没用,有的战友脸上红一块紫一块,脸上特有的高原红,是我们共同的颜色。吃不上新鲜蔬菜,常年大多数都是粉条炖海带(我们叫钢丝绳炖油毛毡),缺乏维生素,手指甲都变形了。一个月10余元的津贴费,还能节余寄回家。
尽管如此,我们依然是乐观向上的。技术比武,内务卫生评比,争先进赶先进,争先恐后立功受奖。出早操,喊口令,饭前要唱歌,看电影要拉歌,排与排之间,连与连之间,互相不服气,非得争第一不可。要是哪位战友女朋友来信了,寄来了照片,战友们就像过年一样高兴抢着看。
不知不觉,那一段岁月已经过去40年了,在今天想起来,两鬓斑白的我们,感觉依然年轻。我骄傲,我是一名青藏高原上的铁道兵。
【编辑:金雨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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