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前,在微信刷到了朋友去重庆旅游动态,视频中穿楼而过的轻轨,灯火通明的洪崖洞,让我触景生情。
奶奶家在贵州遵义,一座名叫桐梓的小县城,紧靠酒都仁怀。从小到大,回奶奶家都要从重庆中转。
那些年,我对重庆的感情可称为“爱恨交织”。
2015年,堂哥结婚,我和母亲买了从济南开往重庆的K16卧铺,早上9点出发,直至第二天上午10点到达重庆西,再从菜园坝出发,坐六个小时的长途车,一路山峦相叠、桥隧交织,天黑时抵达遵义。一天、一夜的回乡路,相较于过去,已经舒适许多。
记不清是几岁,在人潮汹涌的站台,我被父母推上车窗,车厢内的大人默契将我抱住,接过行李,“安顿”所有后,父母立刻奔向车门,融在了人流中。
幼时的我单纯以为,只要熬过这趟闷热拥挤的火车之旅,我们就能到达老家。然而,后续的几天,我们仍然处在奔波,暴雨与艳阳互相更替,一路上火车、汽车、三轮车,窗外的风景、路人的方言,也随着步伐在改变。
自进入川渝境内,雨水就未曾停歇,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青翠的山,连绵成团,充满生机。我们就这样边走边歇,在回村之前,父母换好了绿胶鞋,徒步走完了最后的行程。
今年,我和爱人、孩子也照例在春节前赶回威海老家,女儿坐在明亮整洁的高铁列车里,读绘本、看风景,满足而愉悦。其实,刚跟丈夫恋爱时,威海仅有两条铁路线。深夜12点从济南始发,到站后还要搭乘汽车往回返。那时,京沪高铁通车,经停我所居住的泰安。高三那年,我第一次乘坐和谐号动车去青岛参加艺考,早早感受到了铁路的升级提速,以为绿皮车已成为历史。
恋爱时,威海火车站周边正在施工大干,联排的高墩穿越城市乡村;结婚那年,济南到威海已经通了高铁,路途缩短了大半;今年,高铁站修到了县城,女儿也只能从我的讲述中,体会着旧时的寸步难行。
一票难求的困境早已成为过去,缩短的旅程使故乡不再遥远。作为铁建人,在十年的筑路历程中,我走过了鄂西大山、南粤腹地、江汉平原,修建了高速公路、重载铁路,切身理解了路的重要性,也坚定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。在抵达与告别中,是日新月异的变化,也是相隔多年的挂念。
未来,道阻且长,行则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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